Kekelly

“平波水面狂澜暗藏。”

「严江」烟火人间


  “我爱你无上荣光独取一朵佩于胸前,也爱你离合冷暖喜怒悲欢笑看这烟火人间。”


 

#大概是个ooc的沙雕生子小甜文

#7.9k祝食用愉快

#算是破云开更两周年贺文

#我永远爱江教授!!


 


Month2 #1

如果不是那包“蓝金”,江停大概还要很久才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头奖。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远处天际乌云密布,沉闷的空气压抑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山雨欲来的傍晚天幕下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灯火闪烁的高楼。


江停拎着购物袋从超市门口出来,一边用肩窝夹着手机一边伸手去摸车钥匙。电话那头小别胜新婚的严警官还在喋喋不休地絮叨,江停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朝大G走去,时不时“嗯”两声以示自己在听。


“哎市局今晚有个重案要审,我马上进审讯室,晚饭估计是回不去了。”


“哦,”江停按下解锁键,不远处的大奔车灯在微暗的夜色中闪了两下,“你安心审,我把饭做好带到市局去。”


“我就知道江教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知道我长夜漫漫孤桌难眠……”严峫感情饱满的长篇大论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江停扼杀在了摇篮里,“得了吧你,速战速决,我在市局等你。”


“得嘞!”严峫喜得美人垂爱,美滋滋地挂了电话。


江停摁了挂断,低头去看最新推送的新闻,步伐平缓不停,却在下一秒猛然顿住。


沉寂的空气在转瞬间骤然被撕裂,远处响起轰隆雷声,似乎在宣告夏季末尾最后一场疾风暴雨。


多年有素的训练早已将敏捷烙进了骨子里,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已经侧身飞转闪过了身后突至的凌厉一击。江停弯腰后仰,下一刻双臂支撑汽车前盖腾空而起,一记利落的回踢堪堪扫过来人鼻尖,衣角在呼啸风声中骤然翻起。


购物袋里的食材七零八落地滚了满地,电光石火间江停自后腰抽出一把短刃,不待那人反应便已飞身将他按倒在地,刃尖在他喉咙间闪出雪亮的光。


“什么人?”


“久仰大名……江支队长果然身手不凡,是我大意了。”男人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恼怒与慌乱,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唇角似乎还噙着笑意。


江停阖眼稳了下神,还没能从不久前的重伤里恢复过来。方才一番动作已经是眼下他身体的极限了。他重重喘了口气,只觉耳边轰鸣搅得天翻地覆,叫嚣着将他包围吞噬。


那男人察觉到江停有力却微微颤抖的手,竟无半分惊惧,反而带着一抹饶有兴味的轻笑。他侧着身被江停死死锢在地上,也不反抗,只是将尚能勉强活动的右手伸进外套口袋,“不知这份礼物,可还合江队长心意?”


就在他伸手举起他所谓的“礼物”的一刹,江停瞳孔骤缩,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袋幽蓝色的“蓝金”,正在阴沉的城市天幕下折射出诡谲的光芒。


千钧一发间,那男人猛然挣脱江停的钳制,终于露出他伪装下的狰狞獠牙。江停心头一紧,下一秒侧身躲过男人拳风,手中匕首再次猛地刺下,却被那猛兽般巨大的力量一下打飞!


江停暗骂一声,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狠力挥拳,男人脸上登时迸出血来。他随即闪过男人厉如疾风的后扫,一个翻身再次将匕首紧紧攥在手中。


刹那间异变陡生——


男人像是终于被激怒般嘶吼着冲上前来,丝毫不顾江停手中的刀刃没入他右臂,拳头劈头盖脸朝江停凶狠砸下。


江停呼吸一滞,偏头险险躲过重拳,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凌厉而劲道十足的回踢撞在后腰上,登时被踹倒在地被男人死死扼住咽喉。


极度尖锐的疼痛蓦地从腰侧传来,痛苦顺着血液灌满四肢百骸,最后一丝空气被强行挤出肺部。江停脸色由红转向青白,喉咙中只剩下喑哑破碎的喘息声。


“看来这礼物你不喜欢。”男人面容因用力而狰狞扭!曲,他望着江停逐渐涣散的眸子,突然轻笑着松开手——


“后会有期。”


大股新鲜的空气霎时从喉间灌入,混着血腥冲进胸腔。江停大口喘息着,脑海里天旋地转,迷蒙的视线间只剩下那人模糊消失的背影,手上的一抹蓝色几乎触目惊心。


 

Month2 #2

严峫从审讯室出来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去。


窗外华灯初上,游移的灯火在城市夜空时隐时现,汇成高架桥上川流不息的车队。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软件新闻推送外并没有江停的信息。


严峫跟马翔他们打了个招呼,披上警服外套快步出了刑侦大楼。不远处街角熟悉的车正安静地候在那里,线条流畅的车身闪着微亮的光芒。


他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一天的针锋相对和身心俱疲一扫而空,心脏霎时被炽热的暖意填满。


——他的爱人在等他一起回家。


严峫脚步轻快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至大奔前,二话不说拉开了副驾车门,边侧身坐进车内边笑着开了口,“等这么久你……”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驾驶位上的江停毫无反应,双手紧紧护在腹部,晦明交织的灯光下隐约映出他紧阖的双眼和苍白脸上痛苦的神色。


下一秒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灌满了严峫鼻腔。


“江停?”


严峫心头猛地一颤,慌忙开了手机手电筒飞速探身去察看江停的情况。


他的神色在光束投射到下方时骤然紧绷。


深棕色的真皮坐垫上,猩红的血液已然汇成一股,蜿蜒着在江停身下绽开刺目的花。


 

Month2 #3

江停再睁开眼时入目是满眼的素白。午后的阳光自窗外倾泻而入,在地面流转出浅金色的光芒。玻璃窗上的纱帘被微风扬起,空气里是一片平和的宁静。


他眨了眨眼,过了半晌混沌的脑海中才终于有了思绪。他有些迷茫地想要起身,却猛地牵扯到腰后的淤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双臂失力地躺回病床上。


“人抓到了?……行,等我回局里审,把他给我看紧了。”


严峫的声音隔着病房门从外面隐约传进房间,下一秒严峫挂断电话推门而入,见江停醒来,面上的阴戾登时被洋溢的喜悦取代。他快步走至床前,端起从床头柜上温度正宜的热水扶着江停起身喂他一口口喝下,语调都变得轻柔起来:“感觉怎么样?”


江停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起,已经不太记得昨天傍晚惊心动魄的对峙,轻轻咳了两声,却又牵起腹中若有似无的绵长痛意。


他有些疑惑地望向严峫,见面前人如同绷紧的弦瞬间松懈,如释重负地愉悦起来,“我艹,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昨儿晚上你开车在市局门口等我,我一开门发现你居然没反应,开了灯一看,魂都差点被吓飞——我当场就跪了——在市局门口摔倒老脸都丢光了……”


“太吓人了真的,医生说再晚五分钟孩子就保不住了,还好我当机立断开了警车一路鸣笛飙车到医院……”


“……?”


江停大脑当机,隐约听出严峫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刚说什么?我昨天……”


“嗐,”严峫眉眼一弯,轻车熟路地坐在病床边将人搂进怀里,这次却是握着江停的手轻轻放在他小腹上,“那我跟你正式宣布一下。”


“这里有我们的小家伙啦。”


 

Month3 #1

在严峫无穷无尽的叨逼叨和医生护士的连声劝说中,江停硬是在医院又煎熬了整整一周,简直度秒如年。


严峫一整周来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人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看市局食堂二层墙角的那窝耗子都带上了春风化雨的温情。


接江停出院的那天,严峫果断在事业和美人里选择了后者,请了一整天假全程陪护江停回家,知道江停一向低调甚至还无微不至善解人意地取消了豪华车队和规模宏大的八门礼炮。


“……”江停偏头瞄了眼严峫骚包气质爆表的黑衬衣西裤和手工皮鞋,“穿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又要去结婚。”


“接你回家这么大的事当然不能穿得太随便,”严峫左手扶在方向盘上,边挂挡边毫不受干预地继续邀功,“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老公又帅出了新高度?”


“……倒是骚出了新天际。”江停不动声色地收起白眼,“去哪?”


“先带你去趟超市,你想吃什么菜?哎你还别说我最近为了你专门跑去跟咱家阿姨学了几样拿手菜,保证你尝一口立马爱上我这么贤惠持家的男人!”


“好的,我很期待。”江停唇角挑起,看着前方亮起的绿灯,语调轻快地上扬起来。


如果严峫此刻能抽空看他一眼,一定能发现他发光的双眼里写着“茶饼”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曾翠翠女士得知消息的当天激动地差点当场蹦出心脏病,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去英国把那套她观望已久的老茶饼拍了下来,作为给儿媳妇的贺礼。


整整十块,价值连城。


这应该是江停在医院度日如年的主要原因。


 

严峫带江停直奔市中心的绿色有机超市。阔少爷大概很少有亲自采购的机会,走到生鲜时蔬区瞥了一眼一溜排列整齐的冷柜,看都不看不假思索动作流畅地一样接一样往购物车里扔,一趟下来把超大号的购物车塞了个满满当当。


“……”江停跟在后面沉默地盯着严峫把一盒包装精致的芹菜放进购物车,“我不吃芹菜。”


“那不成,”严峫继续向前扫荡,“医生说了要多吃蔬菜,均衡营养,花样越多越好……再说芹菜清热降压对宝宝好,乖,不许挑食。”


……行吧。江停目不斜视地避开包装盒上刺眼的价格数字,悄悄伸手从旁边的冷冻柜里拿了一盒速冻奶黄包。


 

严峫在来之前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课,拉着江停在超市里溜了整整一圈,顺便拎了两袋红枣两盒核桃一箱葡萄两箱苹果两提牛奶,还有不计其数的蔬菜和肉类,仿佛两人不是采购,而是准备去乡下扶贫。


他一边警告江停不准吃太多零食,一边口是心非地在进口货架给他挑了两盒巧克力、一盒曲奇和一袋牛奶棒棒糖。


 

二人拎着大包小包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江停洗完澡换了睡衣坐在床上看书,等听到浴室门关上的时候终于翻身下床,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茶水间。


他站在橱柜前深吸一口气,终于郑重地拉开柜门准备与新茶饼来个亲切会晤——


奶粉。


全是奶粉。


茶饼早就不知被严峫扔到了哪里去,视线所及只有填满所有空间的奶粉,从品牌到产地,从口味到功效,五花八门,一应俱全,不一而足,蔚为大观。照这个阵势,严峫应该是把建宁市内所有超市的奶粉货架全部扫荡,顺便还委托了自己五湖四海的七大姑八大姨。


“严峫——!”


严峫刚擦干头发换了睡衣出来就听见茶水间里江停叫他的名字,吓得他立马扔了毛巾箭步飞奔到茶水间拉开房门。


江停沉静地望着他,面上似有一分不悦,身后柜门敞开:“茶饼呢?”


“哦那个,”严峫见江停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怀孕不能喝茶,然后我就暂时把茶饼锁咱家保险柜里了,还特地给你准备了这些。”


他壕气冲天地一指茶水间橱柜里铺天盖地的奶粉,颇有些指点江山的风范:“怎么样?惊喜吧?”


江停看着严峫,一时间气得居然有点想笑。


然后?


然后每天陪江教授喝两杯奶成了严支队的固定日常。


 

 

Month3 #2

“到局里直接进我办公室歇着听到没?”严峫把车停在市局门口,拉了手刹嘴上依旧不停:“不许参与办案,工作强度太高而且小家伙不能受刺激……”


“知道。”江停一颔首,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距离江停上次来市局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因此当他踏进刑侦科大办公室的那一刻,江教授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早。”江停伸手跟警员们打了个招呼,微笑着点头致意。


从严峫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将江停瘦削的侧颊收入眼底,下颌线一路收至颈侧,顺着线条流畅的脖颈隐进半立的风衣衣领中,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他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场,张扬的锋芒毕露和内敛的温和有礼完美融合在他俊挺的眉眼间,仿佛一柄未出鞘的利刃,带着游刃有余的优雅与从容。


严峫有时觉得,那功勋奖章与无上荣光似乎就是为他而生,理应成为他的荣耀。


江停偏瘦,三个月的身形不动声色地隐在风衣外套下,若不近看几乎是藏得天衣无缝。他理了理衣襟,转身与严峫短暂对视,随即向严峫的办公室走去。


直到支队办公室的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响,众人还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目光聚集在办公室的门上,逐渐有了一丝疑惑。


“还看什么看?干活了干活了!”严峫一挥手瞬间打破宁静,“调查报告出了吗卷宗审了吗前天的案子结了吗??看江教授能当饭吃?啊??”


我夫人才不给你们随便看,严峫心想,然后潇洒转身向法医科走去。


办公区终于恢复往日喧嚣,小笼包和白粥的热气蒸腾,和堆积成山的卷宗和来去匆忙的步伐一起,拉开了刑侦部兵荒马乱的一天的序幕。


 

韩小梅将一袋灌饼放在埋首卷宗的同事面前,笑眯眯地说了声“辛苦”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了堆在顶部的两本卷宗,抬头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去。


穿过走廊可以看见法医室的动静。韩小梅悄悄瞥了一眼,见严支队眉头紧蹙,目光聚焦在手中的检验报告上,身旁的苟法医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些什么,显然没有注意到走廊上经过的人。


她松了口气,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最后推开了刑侦支队长办公室的门。


“江教授?”


江停正坐在严峫办公桌前翻着一本书架上摸来的大部头专业书,闻言抬头,起身快步迎了上去,接过韩小梅手里的两本卷宗,“辛苦了,明天让你严支队请你吃顿好的。”


“不不不不——”韩小梅连连摆手,“举手之劳没关系的……”


要是真答应了估计会被严支队的眼刀削成片皮鸭。


“谢了。”江停冲她笑了笑,低头翻开卷宗。韩小梅目光追随着江停翻动纸页的修长手指,叹了口气开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市局的案子杀人手法都特血腥,我都要看不下……”


她的话音顿住,目光定在江停指间的一片血肉模糊上。


按着江停的专业水平和职业素养,这种程度的现场高清实在算不上什么大场面,然而……


江停的面色瞬间苍白,他指尖颤抖,似乎正竭力忍耐着什么,然后猛地捂住嘴,顾不上卷宗纸页四散便疾步冲出了办公室,只剩下韩小梅目瞪口呆地凝固在原地。


空旷的走廊上寂静被骤然打破,随即是“咚”的一声关门重响,引得众人纷纷抬头。


严峫和苟利的交谈同样被截断。严峫皱了皱眉,在分辨出声响出自哪里后瞬间神色一凛,二话不说把报告塞进苟利怀里就开始往外冲,速度堪比与毒枭狂奔的生死时速。


他一路狂奔到卫生间门口,开始疯狂拍门:“江停,是不是宝宝闹你!快开门让我进去!你有没有事!听得见吗!”


在一片震天响的拍门声中,韩小梅及一众同事均是一脸茫然:“什……什么宝宝?”


严峫充耳不闻,依旧锲而不舍地继续拍门,随即便听见重物砸在卫生间木门上的沉闷响声,一共四声,仿佛能听出哗哗水声中江停的怒意。


如果江停现在还说得出话的话,那一定是掷地有声的“你给我滚”四个字。


得,这下不光是严峫的内亲外戚,整个公安系统的兄弟姐妹们都得到了与严支队共同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的机会。


严峫叹了口气,靠在墙上沉默望天花板,手伸进右边口袋,想要抽根烟冷静冷静。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烟盒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江停偷梁换柱的三根牛奶棒棒糖。


 


Month4#1

当严峫第五十三次关上屋门并把大包小包堆在墙边的时候,江停放下手中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咣”地往桌上一扣。


“严峫你就不能跟同事说一声不要再送了吗?”


严峫得意地欣赏了片刻堆满半面墙的各种补品礼物,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我人缘太好,魅力无限风流倜傥,这么大的喜事我总不能拒绝人家一片好心吧……”


“哦。”江停冷笑一声,“那请风流倜傥的严支队过来帮我把剩下的牛奶喝了。”


“嗯?怎么就不喝了?不舒服?”


“没有。”江停说,“但我觉得你还要再喝点牛奶补补脑子。”


 

自从江停上次在市局翻车以后,严峫立刻斩钉截铁地明令禁止江停再去局里,就连给严峫送饭都被他不留情面地拒绝了。


江停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前三个月的孕吐来势汹汹,硬是把人又折磨瘦了五六斤。严峫和他妈心疼得不行,曾翠女士立刻请了厨师过来什么大补做怎么,一个劲地给江停补营养。


奈何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江停看了更没食欲,最后那些乌鸡乳鸽人参基本全都进了严峫胃里。


好不容易熬过了前三个月,江停的状态终于转好,严峫却悲催地发现自己胖了五斤。


 

悲催的严警官喝完玻璃杯里的牛奶,悲痛欲绝地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江停洗完杯子回来坐在桌前,十分好奇地瞄了眼严峫手机上的聊天页面。


步重华:“下个星期休假,我和吴雩准备到建宁来看看江教授。怎么样,他身体状况还好吗?”


严峫:“嗯挺好的……那个表弟,我跟你商量个事。”

步重华:“?”


严峫:“等下周你来了我们去健身房吧……再不锻炼我感觉在不久的将来我就会被江教授养得膀大腰圆了真的……”


 


Month4 #2

步重华和吴雩敲门的时候严峫正在厨房做饭。


步重华对于自家表哥江河日下的家庭地位十分幸灾乐祸,刚进屋门就冲着严峫清新别致的粉红色围裙笑了半天。


江停叹了口气,看了看黑色短夹克身形瘦削挺拔的吴雩,又看了看被裹成一个球的自己,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材产生了怀疑。


没想到吴雩把礼物放下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江停你瘦了好多”,然后在得到江停的允许后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的肚子,小而柔软的一团,很温暖。


步重华在沙发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两人,半晌带着笑意开口,“吴雩,不如我们……”


“快闭嘴吧领导。”吴雩当机立断出声阻止,扶着江停也坐了下来,“大好青年时光我还没虚度够呢,再忍个几年哈。”


步重华颇为无奈地瞥了一眼吴雩,随即望向江停,“江教授,是不是我哥不会照顾人,毕竟他……”


“哎等等我要澄清,”严峫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锅铲出来了,“是你们江教授底子太薄身体不好补都补不回来!我这么温柔体贴居家贤惠……”


眼见严峫即将开始新一轮的自我陶醉,好在江停及时救场,命令严峫再去加一道清蒸鱼。


然后趁严峫在厨房焦头烂额的空当,他悄悄地端过吴雩的杯子,在吴雩的掩护下飞快地偷喝了一口用严峫好不容易从保险柜里请出来抠下来的一小块茶饼泡的茶。


 


Month4 #3

四人的生活很快进入了简单慵懒的循环。


曾家哥俩的日常是泡健身房、研究养生菜谱和偶尔兵荒马乱地跑去市局救急。


吴雩则大多数时间都和江停待在一起,日常大概是睡觉、看书和江停下厨给吴雩做各种各样的鱼。


趁着工作日空闲,二人还去了趟医院做了个产检。


当看到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刚刚成型的鲜活生命时,江停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霎时间涌出无尽的暖意与温柔来。


然后他惊喜地发现,一直以来血性凌厉的吴雩,在此刻也是柔软而温和的,眼睛里的光清澈得就像初冬的雪花。


 

除此以外,还有大把的时间都是严峫和吴雩同步消失,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干些什么。


江停表面依旧十分云淡风轻,内心却已经是波涛汹涌百转千回地琢磨了好久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在看见严峫左手食指和中指上包着的创可贴后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到底背着我在干什么?”


这个问句听起来好像不太对……


严峫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他放下杯子,一脸欲盖弥彰:“啊那个浴室水管坏了我跟小鱼这两天在修呢完了那个扳手质量太差把我手给划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严峫居然和刀尖舔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吴雩修了三天水管。


江停又抬眼看了看吴雩,见他一脸“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他说什么都对”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哦,”江停说,“这应该是我今年听过最真情实感的胡扯。”


然后高冷的江教授就开启闭关模式准备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就连吴雩跟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纯粹一副“既然不告诉我实话那你们自己作去吧”的态度。


严峫简直欲哭无泪,奈何在成品出来之前实在是没有办法跟江停解释清楚,只有在内受无视外被刀戳这样一种内忧外患的悲惨局势下完成了最后的作品。


 


当严峫拿出戒指盒放在江停面前时,江停还有点不明就里。


严峫终于辛酸无奈地笑了笑,带着一种忍辱负重后的委屈:“拿出来看看。”


江停依言把戒指取出来。那是一枚简洁的铂金指环,上方有三粒碎钻点缀,指环内侧是手刻的江停名字缩写,还有紧跟着的三个爱心。


江停看到刻字的瞬间就知道他们两个人这几天的地下工程是什么了。他带着笑意抬头,对上严峫期待的目光,“你还能干来这个。”


“那是。”严峫颇为得意地点了点头,“听说吴雩会这个特地去跟他学的,都不知道被刀误伤了多少下,可累死我了。”


他伸手握住江停的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一周年的礼物。以后还有很多年我们……”


话音未落,江停已倾身吻了过去。


一室旖旎。


 


房间里吴雩步重华二人正静悄悄地偷窥这浪漫的一幕。步重华似乎有点不悦,“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都没用这么久。”


“好好好。”吴雩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醋意,忙出声安慰,“回去给你补个五克拉的,只要你说,我刻什么都行。”


 

Month5 #1

S省警院。


阶梯教室内人头攒动,闻风赶来旁听的学生一路堵到了教室门口,空气里是此起彼伏的低声议论。


前五排不出所料,几乎全都被姑娘们攻城略地,大概是整个警院的警花都济济一堂了。


江教授的课向来以课时少、学生多、讲解清晰和讲师帅气名扬S省警院,顺理成章地成了警院的招牌。奈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绝大部分学生只能是慕名前来辛酸地守在门外试图一览江教授的风姿。


江停夹着教案走进来的下一秒,教室内的窃窃私语瞬间归于沉寂。姑娘们的目光如同涂了502,死死黏在了江教授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连笔记本都忘了翻开。


江停抬头环视了下满教室的学生,目光在瞥到角落的一刻有分秒停滞,随即颔首微笑,清了清嗓子温声开口,“今天的内容是射击弹头和弹壳的一般和细节特征。”


角落里严峫面色冷峻,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抑气场,却没有人发现他的目光几乎是炽热温柔的。


他望着讲台上从容不迫回答学生问题的江停,在他行云流水般漂亮工整的板书间窥见了当年恭州市支队长的风采。


年轻、凌厉,如同他肩上的四角星花和胸前勋章一般明亮耀眼。


是了。他理应获得世人敬仰与无上荣光。


严峫正在午后明媚的阳光里望着台上的人出神,却在下一秒看见江停的动作猛地一顿。


他心口一紧,却见江停立马轻描淡写地掩去面上片刻的惊愕,云淡风轻地将专业书翻至下一面,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错觉。


 

下课铃响起的一瞬间,严峫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来冲到江停面前的。他神色交集,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揽过江停肩膀,“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


江停低着头收拾教案,面上少见地染了一丝嫣红。他在严峫灼热的目光中抬起头,随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教室,拉过严峫的手覆在自己大衣外套下隆起的温柔弧度上。


“我感觉……小家伙动了。”


 

Month5 #2

城市灯火的上方是绵延不尽的黑夜,晚风裹挟星辰向着无垠的原野与海洋延伸,在天穹中交织成璀璨的银河。


房间内的炽热气息几乎要将空气点燃。二人呼吸交缠,在迷乱的喘息里忘了天地人间,视线里只剩下彼此的身影。


严峫望着江停,夜色里江停的侧颜几乎雪白到透明,眼角一抹嫣红水色引得他意乱情迷。他将人紧紧拥入怀中,唇角贴上他淋漓的额角,随后一路向下,停在他微红的耳尖,温热的气息惹得江停一阵颤栗。


他的右手轻轻抚上江停腰侧,随即滑至他身前隆起的小腹,轻盈得如同冬日的第一片雪,如同天堂散落的梨花。


“我爱你……江停……”


他偏头吻上江停的唇,似乎要将江停揉进自己怀里。二人炽热的温度紧紧相贴,月色如同琴声倾泻,洒落一地碎云般的银色光晕。


他们相望。他们亲吻。他们在夜色里相拥,忘却了过往所有伤痕与血泪、离别与终结。


严峫从绵长馥郁的吻中退离。他望着面前人俊朗的眉眼,一瞬间想起了江停所有的过往。


于是百花为他加冕,荣耀和勋章是他的桂冠,尽数展露在破云而出的万丈天光之中。


 

“亲爱的,你真好看。”


江停没有说话。他只是搂上严峫脖颈,再次坠入温暖炽热的属于严峫的所有气息。


那一刻,严峫似乎看见他眼底的湖光山色,藏着这世间所有的澄明灯火,雾霭轻舟。


 ——我爱你无上荣光独取一朵佩于胸前,也爱你离合冷暖喜怒悲欢笑看这烟火人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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